第一卷：屠龙盛会 第二十八章 此消彼长

就在殷洛雪的剑刃向正德刺去时，一对手指从半途插入稳稳将软剑夹住，一直守在正德身边的张永出手了。

    身为御马监大太监兼腾骧四卫首领，一身功夫自是了得。殷洛雪催动内力，精钢软剑瞬间变得坚硬，但依然无法动摇丝毫，仿佛被焊在张永手指间一般。殷洛雪心中大骇，自己运足十成功力的软剑有裂石断金之威，竟被这太监如此轻易的夹住动弹不得。

    见仍在苦苦挣扎的殷洛雪，张永微微一笑，手指一晃一股力道从剑身传到剑柄，居然将殷洛雪紧握剑柄的素手震开，然后一个跃身上前一掌，就将仍在震惊中的殷洛雪击飞至半空向后倒去。

    仅仅一招，就将发挥出全部实力的殷洛雪彻底击败，张永实力的恐怖可见一斑。

    一直守在后方的依米哈儿及时将半空中的殷洛雪接住，刚一站稳，一股鲜血就从殷洛雪口中喷出，看着脸色煞白的殷洛雪虚弱的靠在自己怀中，完全失去再战能力，依米哈儿急忙向掩护二人向后退去。

    张永见两人逃跑也不追击，仍紧紧守护在正德身旁。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黑衣刺客纷纷退下，只留下满地尸体与大街正中央的正德君臣十几人。

    刺客们退下后，“嗖嗖嗖”一阵阵利箭破空声响起，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利箭向正德等人飞来，这时只见丘聚与张永一前一后，将正德牢牢护住，漫天箭雨飞近后被两人用长袍一扫纷纷掉落在地，不多时地上积落的箭矢足足有三寸厚，仍无一箭能突破两人防守伤正德分毫。但其他人可没这么幸运，纷纷被射成一只只刺猬倒地身亡。

    双方境地此时发生戏剧性变化，正德身边只剩下两名太监，朱训桢这方却簇拥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正德到底是武勇天子，在这种情况下仍丝毫不乱，只是对丘聚轻轻点头，丘聚立刻领会皇帝意图，从袖口中掏出一根信号弹对着半空点燃。

    “砰”的一声，信号弹在半空炸开，浮现出一个巨型蜘蛛的图案，随即便消散无影。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迅速向此处汇集。

    一个个打扮各异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向正德身边汇集，不多时屋顶上，街四周都布满内厂的番子，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朱训桢及众杀手牢牢包围。

    内厂番子与东厂、西厂的最大差别是没有统一的制式服装，也无具体编制，平时都隐藏在各行业各业中，身份极为神秘，除了自己与上级联络外，连妻儿与同行之间也不知其真实身份，因此一直是正德手中最为神秘的厂卫力量，连兰花门对其掌握的情报也是少之又少。

    这些厂番一上来亮出手中各式兵刃，其中一种连环弩威力最为强大，弓弩前端有一个转动的机括，可连续射出六支劲道极强的弩箭，射完后只需要在换一个机括就可接着连射。饶是训练有素的索命门杀手也抵挡不住如此犀利的武器，几个回合下来纷纷殒命当场。

    面对境况的再一次反差，正德对朱训桢微微一笑，甚至有一丝得意之色。但还没等他将心中得意表达出来，一阵猛烈的炮火爆炸声就在众人耳中轰鸣而至。

    只见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炮弹落在街道四周爆炸开来，火炮巨大的威力将地面直接轰出一个个大坑，被击中的房屋瞬间炸出一个个大洞，碎石瓦砾在半空四射，被击中的人非死即伤，炸点旁边的人更惨，根本来不及闪躲就直接被炸为一滩滩四溅的肉泥。

    刺鼻的火药味，耳中爆炸的轰鸣声，眼前迷乱的烟雾加上一处处被爆炸引起的大火，将整条街道瞬间化作焦土。地上布满残肢断臂，一个个布满血水的泥坑发出刺鼻的血腥味，放眼望去一派惨烈的景象，只剩下满地的哀嚎声。

    第一轮炮火将没防备的番子们炸伤三分之一。张永与丘聚反应极为迅敏，在第一颗炮弹落地后，立马带着正德躲入大街旁边一间当铺内。为保证典当物品的安全，当铺一般都会设有密室或地窖来确保贵重物品的安全，熟知市井的张永为正德找到一处安全的容身之所。

    外面那些厂番可就没这么走运，轰隆隆又是几轮齐射，将这些精锐厂番炸死炸伤近半，侥幸存活下来的的厂番纷纷寻找掩体躲避起来，不敢在街道上露面。

    朱训桢等人一早就设计好安全距离，在炮火袭来时早已躲在射界外欣赏眼前的惨象：这批从西洋费尽千辛万苦运回的野战炮，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出最大作用。正德呀正德，看你怎么逃过我的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