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复忆

沙哑的声音使李知命微惊，他闻声望去，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佝偻老朽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旁。老朽身裹黑色的布衣，一脸慈祥和蔼，而他凝视着眼前之景，忽然是轻叹了一声，似是在惋惜什么。

    “你谁啊？”李知命出自本能的开口问道。

    老朽转头看向他，手中的拄拐忽是以迅雷之势点在了其心神人影灵体的眉心之上。

    那一刹，由李知命心神幻化的人影灵体一僵，再然后，他就清晰的感觉到，一种阻碍，似乎是在此时被打破了。随即，大量的记忆信息涌入，那是他以前的记忆……

    “呃……师傅，你怎么在这？这是哪呀？”眼神迷离了一阵旋即又恢复，李知命抬头，看着老朽，将之认出。显然，他这会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过随即就是一连串的疑问。

    “呵，我不来这，你就得被人拐跑了。”观老笑望着他，没好气的说道。

    调侃归调侃，观老旋即就将话题切入正题，他道：“你还记得此前我交代你的那些事吗？”

    李知命点了点头道：“记得啊，怎么了？”

    “知道这是哪吗？”

    “要是知道我还问你？”李知命无语的道。就是因为不知，他才开口询问的啊。

    有着徒弟之实，可却没有作为一个徒弟应该有的样子，这让观老实在无奈，感情自己是收了个祖宗。

    “这里，是十方周天。眼前的景象，是周氏一族被族灭的时候。”追溯起那极为久远的记忆，观老开始耐心的为李知命讲解道。

    “周氏一族，曾是这五行天的绝对霸主。而眼前的这十方周天，就是那位周氏一族的掌舵人在源能修为达到巅峰造极之境后开辟出的一个独立世界。论这世界之广，可不逊色我们如今的五行天。因此那时候的五行天，所有生灵，都是奉这周氏一族为尊。”

    “不过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周氏一族在发展到巅峰之后，自然就不可避免的开始走下坡路。当然，这个过程，相当漫长，至少过了两千多年，这周氏一族，才从衰败中迎来灭亡。而你之前看到的，是周氏一族被另一崛起的大族所灭。”

    “那彩色身影是啥？”听着观老的讲述，李知命大概清楚，这应该是两个氏族之间的战争。不过他觉得这些事无可厚非，弱肉强食，只要有争斗，就肯定有强有弱，而弱的一方被强的一方给剿灭了，是必然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所以他只好奇，那最后关头，阻下血影巨手的彩色身影是啥？

    “禅源战甲，你没看出来吗？”观老这会笑眯眯的看着李知命的双眼一点一点的瞪大。

    “不是吧？”也不怪李知命会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源戒之中的那具禅源战甲，可不是这种色泽的。而且不知为何，他这会有种感觉，与这尊绚丽色泽的禅源战甲相比，他那尊，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寒碜……

    “要是我再告诉你，其实两者是同一物，你……”

    “什么？”还不等观老说完，李知命就像是被刺激到一般，反应尤为激烈。要不是这是处在观老的精神世界中，他这一下的反应，足以让他肉体也作出反应。

    “事实上，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拄着拐杖的观老隔空对着那尊彩色的禅源战甲一点，顿时，战甲上的多彩之色消散褪去，露出的，竟是一位与李知命拥有一模一样面孔的人。

    “这……怎么回事？”见鬼的一幕，让李知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一脸惊愕的看着观老……

    “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是在胡扯，但实际上，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在那很久很久以前，你便是那周氏一族的族人，那时候的你，名字叫做周姜夷。”

    “什么鬼？”听着观老所说的，李知命一头雾水？什么周氏一族的族人？自己难道不叫李知命，可那怎么可能？

    而似是已经料到李知命会是这般反应，观老一边施展手段使眼前的景象再度开始变幻，一边道：“忽然跟你说这些，一时半会，你也难以理解和接受，不过莫急，你接着往下看……”

    原本的景象湮灭而去，随即出现的，是一处看上去地理位置很是偏僻的山洞。山洞洞口处，躺着一道人影，人影奄奄一息，看那模样，赫然就是李知命。不过与如今的李知命相比，景象中的那个李知命，年纪看上去要大很多，估摸着，怎么也有三十多岁。

    “他怎么了？”固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很是荒唐，但看到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伤得那么重，他还是心一紧。

    “嘿嘿，他靠着禅源战甲，将那李氏大族的族长李岳大帝打到半身不遂。不过那也是他的极限了。周氏一族是彻底没了，不过，他活了下来，只是现在状况不容乐观罢了。”观老貌似很了解这段历史，所以讲述起来游刃有余，完全不像是在瞎编乱造。

    还不容李知命开口多问，他眼神一凝，然后，惊骇之色瞬间攀爬上他的脸颊，他见到，那景象中的自己，身体开始急速缩小，最后竟是化成一滴类似于水滴的绿色液体，液体悬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怎么变成这番模样？”李知命难以置信，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旁，观老瞧着李知命那般反应，踌躇了一会，不知是在想什么，他欲言又止，不过最终还是道：“那是这五行天世间万物的先祖，也是五行天一切生命体的起源，同时也是你最初的本体，谓之五行原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