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剧本任务（上） 胡籌儿

要移动的茶壶，右手凤凰穿针一样拈起了被震出桌子的四只杯子。胡籌儿将它们摆到桌子中间，一个接一个个倒满。

    茶水的烟雾在桌子中间升起，就像一堵墙壁。

    隔着白烟他开口：“秦经理，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过来这边做场表演，不知道跟这位林先生有什么关系？他跟PGWANG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懂装不懂。这点真的是国内说唱界最糟糕的地方了，明明应该是谁牛谁演的演出市场，硬生生反倒退成画地为牢的圈子游戏。

    音乐节还好，小城市的LIVEhouse不打招呼，连门都不让外人进。将说唱玩成一个江湖。

    说白了是跟相声一个道理，厨子司机保安撂地，只要不聋不瞎都可以上台表演。反正中文说唱的天花板就在哪里，技术问题解决不来，观众知道个屁好坏。

    口里说得是态度第一，其实还不是看脸？遇到像屁股王这样的痞坏风格，直接将粉圈变成了邪教。

    秦胖子开口道：“老林是宁远这块说唱的协调人。你们之间的纠纷，按惯例是他来分解的。”

    听到这话，病痨鬼神气起来：“听到了吗？来宁远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也给我盘着，是虎也给我卧着，演说唱？问过我们死火组了吗？”

    死火组，听起来，看起来，做起事来都是一副社会的派头，其实却是宁远一个已经有十几年历史的的说唱厂牌。

    说起来当年屁股王在宁远混不下去，背后的主力也是死火组。

    “死火组？”胡籌儿拿出演技。“真姐，国内有这么个团吗？看这位林先生的年龄，起码也是个十几年的男团了？”

    “啊，”被叫到的冉真搜肠刮肚苦思冥想，“男团，国内在10年之后就只有两个男团。一个是《棉花糖》，一个是《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林MC被冉真左右手比划的姿势气得青筋暴起：“我们是说唱厂牌，别把我们跟偶像废物混为一谈。”

    “可我们是偶像女团，我们也不乐意跟混社会的贯口流氓玩砸一起啊。”

    被激怒的说唱歌手伸出手来。如同慢镜头递过来的爪子被胡籌儿轻轻一扣，然后轻轻一掰。病痨鬼像一只被捏住了喉咙的猫，尖叫声完全能冲到海豚音的音域。

    将对方甩回椅子上，胡籌儿心里惬意。

    这流氓的中指无名指尾指三根手指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一天之后就会肿的跟德国香肠一样。

    “看来是秦经理没跟这位大叔说清楚，咱们来演是个什么名目？”

    秦胖子赶紧拦住：“大家都是好朋友，胡老板她们过来的确不是演说唱的，今天她们就演了一段单口评书，一段摇滚独唱，还有一段街舞。”

    他又靠近对方，用足以让双方听到的低音量开口：“她们团是辛杰请过来的！”

    病痨鬼正痛的眼泪鼻涕直流，口里依然骂着：“什么辛杰，旧节的。没听过。”

    “就是我老婆的堂弟。”说到这里，秦胖子换了口气，“他跟赵满雄很惯熟的。”

    听到这话，MC林把脚一下放在椅子上面：“小丫头片子，现在是用警察来吓我？要是……”

    没等病痨鬼说出脏话，胡籌儿已经越过桌子抓住了他的衣领，马上让他又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去。

    “冷静了，冷静了好。既然这样了我们再来讲讲道理。我们是女团。过来就是唱歌跳舞，演的还是高丽那边的活，就算是蹭了几句说唱，也跟地下不相干的。既然你们这么看不起偶像团体，我们不是应该各演各的吗？”

    这是这十几年来的惯例，地下看不起地上，地上看不起偶像，尽管跟华夏内部说唱水平真能拔尖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多，但是不妨碍他们将一起国外的风气完整搬回来。

    但是国内国外，从来没有去阻止人家偶像团体演出说唱的先例。那地下不就真成了收保护费的社会性团体了？

    总不能赚钱的时候国际接轨，分钱的时候就特殊国情吧。

    “无关，无关！”被吊在半空的病痨鬼头上的汗就像下雨一样。

    “我们也只想好好演。今天的事情，谁对谁错我们就不计较了。不过刚才繁花会的人过来，说给四十万要我们马上走人。死火组这边这么开口，是真想帮他们过关？这是看不起秦经理又或者看不起赵警官啊？”

    听到这话，病痨鬼和秦胖子的脸色一变，胖子马上站起来解释：“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朋友，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闹翻了。”

    “大家是朋友嘛，我们跟秦经理的交情怎么只值四十万呢？但是秦经理这个朋友就不是那么友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