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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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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男子汉,你知道辛辛那图斯的故事吗?”

    “这个故事是我讲给你听的吧。”

    “对。现在祖国又需要你了。快去应命高就,别在地里铲粪了。”

    基思对他这含混的比喻不以为然。他答道:“告诉你,假如我当总统,第一件事就是解雇你。”

    “你气量也太小了,基思。不太有政治家的风度。”

    “查理,别再用话激我。你的话已经没味儿了。”

    “我没激你。好,不谈总统了。你干完了白宫的这份工作,可以回到这里来竞选国会议员,然后住在华盛顿。这样就把两个地方的优点结合在一起了,你可以同时为国家和家乡做点事。”阿代尔掐灭了香烟。“来吧,再走走。”

    他们走在玉米的行株之问。阿代尔说:“瞧,基思,总统想让你去他手下供职,你至少应该当面给他一个答复。你必须去露一下面。所以,即使你不要这份工作,你也得亲自对他说‘去你的’。”

    “他曾经在信中对我说‘去你的’。”

    “那可不是他。”

    “不管是谁,都无关紧要了。如果谁把事情搞糟了,那也不是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是对的。”

    “政府错了,而你却对了,这是很危险的。”

    基思停下了脚步。“这是威胁吗?”

    “不。只是忠告,我的朋友。”

    他们又继续散步。查理说:“你明年这个时候还会喜欢这里吗?”

    “假如我不喜欢了,我会搬家的。”

    “得了,基思。你也许可以隐居在乡下,可能会很愉快,并一直对那些人耿耿于怀。但既然我给你带来了上边的真诚歉意和一个职位,你的内心不可能再平静了。就这样我扰乱了你的退休生活。现在你必须应付这个新局面。”

    “这就是新局面。就是这儿。回到那边碰到的才是旧局面。你知道,我曾经耿耿于怀过,但现在不了。是你们这些人帮了我的忙。你们不能强迫我回去,所以别再白费口舌了。”

    “不过……你知道,你还是军队的人。虽然你有大约十五年没穿军装了,可仍然是个预备役上校,而总统是军队的总司令。”

    “这些话跟我的律师去说吧。”

    “总统可以随时召唤你去履行你的职责,还有其他等等权力。现在这样的时刻到了,伙计。”

    “别跟我来这一套。”

    “那好,让我换个方式说话,给我点面子。跟我一起去华盛顿,告诉他们阿代尔已经竭尽全力,不过,你要亲自对他们说‘去你的’,好吗?我知道你想这样做。你不欠他们任何东西,只是该当面对他们说一声‘去你的’,但你欠我一些人情,只要你跟我去华盛顿一趟,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那样我就可以交差,你也可以说出你的心事了。公平吗?当然公平。”

    “我……我不能跟你去……”

    “这是你欠我的,基思,我是来收取,不是乞讨、威胁或诓骗,只是来收取。”

    “查理,我说……”

    “布加勒斯特那次你就欠我够多的了,更不用提在大马士革为你解围的事了。”

    “我说,查理……有个女人……”

    “总是女人。就因为女人,你在大马士革差点让我们俩掉脑袋。”

    “这里有个女人……”

    “这里?天哪,伙计,你回来还不到两个月呢。”

    “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你要知道,从中学和大学就开始了。我在酒后伤感时也许提到过她的名字。”

    “噢……不错。是的,你提到过。我明白了。”他思索片刻问道,“因为她丈夫?”

    基思点点头。

    “哎呀,这个我们可没法帮你。”他眨眨眼。“不过,我们可以想点办法。”

    “我已经想出了办法,谢谢。”

    他们回到场院内,查理坐上一辆小型园用拖拉机。“我可以在这台家伙上抽烟吗?”

    “可以。它只是台拖拉机,不会飞。”

    “那好。”他又点上一支烟,似乎若有所思,他说,“我不觉得这有多难。”

    “她是结了婚的。如果总统助理跟一个有夫之妇同居,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可以让她离婚。”

    “那可能要耗上好几年时间。”

    “我们可以在暗中使点劲。”

    “不,你们不能那样干。你们做事不能随心所欲。你们以为你们很行,但你们不行,这种事有法律规定。”

    “不错,那么你准备很快就和她同居吗?”

    “是的,很快。”

    “那我们在华盛顿给她另找一套公寓就行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小题大做呢?”

    “查理,这并非是我和她心中的打算,我个人对全球和平没那么重要。没有我出谋划策,世界照样会运转得很好。危险已经过去了,我也尽过责了。现在,我的生活对我才是重要的。”

    “那好。以前你从不在乎生活,而现在却听到你说在乎了。你要知道,你可以生活事业两不误,而且一直如此。”

    “但那种事业可不行。”

    “这次的工作可不会像以前那样疯狂了。当然,工作时间依旧很长,也许还需要不时地飞来飞去,但你不需再钻到铁幕后面去。铁幕消失了。”

    “是啊,我去过铁幕后面。”

    “对。”他细看拖拉机上的控制表盘,问道,“你懂怎么开这玩意吗?”

    “要不然它也不会从谷仓跑到这儿来了。”

    “我原来以为拖拉机要大一些。”

    “这是一台园用拖拉机,是在场院里开的小型机。”

    “不哄人?那你们的大拖拉机呢?”

    “我父亲把它卖掉了。”基思说,“好了,多谢你来看我。向大家问好。你的航班几点钟?”

    查理看看表。“两点十五分从托莱多起飞。从这里到机场要多长时间?”

    “可能一个小时;如果路上车多,也许要长一些。保险点的话,你最好现在就走。”

    “不。我还来得及喝杯啤酒。”

    “到屋里来吧。”

    查理跳下拖拉机,他们俩从厨房门走进屋子。基思说道:“我的啤酒喝光了。”

    “反正时间还早,我只是口渴。”

    “这我相信。刚才半个小时你一直挥汗如雨。”基思打开冰箱,拿出一罐水,倒了两杯。“这是正宗的矿泉水。”

    查理一口气喝掉半杯。“真好喝。”

    “这里的土壤下大多是石灰石。这块地方史前是一片海,十亿年的海洋小生物压缩成了层层石灰石。”

    查理用怀疑的眼光看看水杯。“是真的吗?”

    “我要把这种矿泉水装瓶,卖给华盛顿的那帮雅皮士①猪猡。”

    ①雅皮士指城市里收入丰厚的年轻的高级雇员。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坐一会儿吧。”他们在大桌子旁坐下来。查理沉默了片刻,基思不喜欢这种沉默。查理说:“你原来打算同她一起住在这里吗?”

    “不。”

    “你们原来计划去哪里呢?”

    基思不喜欢他在话中用“原来”这个词儿。他回答道:“我现在不知道我们将去哪里。”

    “你必须让我们知道。这是规定。”

    “我会告诉你的,以便让你给我寄工资支票来。”

    查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说:“要知道,我来这儿的路上发生了件奇怪的事。”

    基思没有吭声。

    查理说道:“我刚才在警察局停车,碰到一个叫布雷克的值班中士……我问他是否知道你住在哪里,他一下子变得有点怪怪的,开始向我问话。我的意思是,是我在问问题呀。对不对?他问我找你干什么。你能相信他会问这种屁话吗?我还以为是又到了东德或什么国家呢。这儿可以抽烟吗?”

    “可以。”

    查理点上一支烟,将烟灰弹入杯子内。“于是,我琢磨起来。我是说,我是个间谍,对吧?反正曾经是个间谍。所以我想,也许这里有人在找你麻烦,警察要保护你。或者也许你刚到达这里就与警察打了招呼,告诉他们你曾是个特工,要他们一旦发现有人打听你就先通知你。比方说,某个叫伊格尔的带俄国口音的人。但看来并非如此。刚见到我时你神情惊讶,可知警察并没有预先通知你。”

    “查理,你这一行干的时间太久了。”

    “这我知道。我就是这样推理的。我一出警察局,另一个警察就跟着我到我的汽车前。他是个粗壮的家伙,自称是警长,名叫巴克斯特。他问我去兰德里农场有何公干。我不笨,并没有简单地说‘关你屁事’,因为我想套出他的话来。这时我看出你与警察之间有过节,所以我亮了亮我的官方身份证,说我有政府公事。”

    “你得学会怎样少管闲事,查理。”

    “我不是管闲事。不管怎样,现在我担心的是你,我是说,这些家伙很怪,如同一部二级恐怖片里的人物;在片子里外星人占据了整个小城,你还记得这部片子吗?反正现在这个叫巴克斯特的家伙老实了一点,问我他能不能为我做点什么。我说也许可以。兰德里先生是从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署退休的,从那儿领取养老金。”查理和基思都被这个老笑话逗乐了。“兰德里先生又申请在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署的地方办事处做一份非全日性工作,我来对他的背景进行调查,看他是否道德完美,是否为他的社区所接受。我反应很快,是不是?”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只能玩这种雕虫小技了吗?”

    “你就得了吧。我十五年没搞实战了,真怀念它。反正,巴克斯特警长告诉我,兰德里先生好几次触犯了法律——就在街对面的广场公园内——喝醉了酒,妨碍治安;擅自闯入学校的地产;在一个停车场阻挠警察执行公务。恫吓、骚扰……还有什么来着?我想就是这些了。他说他向你指出过你的反社会倾向,但你同他争辩了很长时间。他建议不要雇佣你。他还说,该有人来检查一下你到底是否有资格享受政府退休金。我看他不喜欢你。”

    “我们从中学起就是对手了。”

    “是吗?看来还不止如此。他说他曾通过机动车管理局查过你的哥伦比亚特区牌照,却找不到你的名字。这时,我对这位巴克斯特先生开始感兴趣了。”他将烟头扔进杯中。“到底怎么回事,基思?除了中学时你们是对手这一点,还有别的什么吧。”

    “好吧。那么,告诉你,聪明的家伙,可以说是为了女人。”

    “噢。”

    “让我也抽支你的烟吧。”

    “当然可以。”查理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他,问道,“你该不会是搞上了他的女儿吧?”

    基思点上烟,吐了一口。“不,是他妻子。”

    “对了。就是那个女人。我还以为你回老家来休养放松的呢。”

    “我告诉过你,这是前提条件。”

    “对。真浪漫呀。你他妈的疯了吗?”

    “可能是吧。”

    “好吧,我们可以把这个因素加进我们的方程式中。”

    “说些让人听得懂的话。”

    “那好。你要与她私奔吗?”

    “有这个计划。”

    “什么时候?”

    “星期六上午。”

    “能等一段时间吗?”

    “不行。这里火山快要爆发了。”

    “我想也是。所以你将那把家伙插在衬衫底下。”

    基思没吱声。

    查理问道:“她丈夫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你开车来时这个地方就战火纷飞了。”基思接着说,“可他知道我和他妻子以前有旧情,很不高兴,他限我在明天之前离开这个小城。”

    “你会杀了他吗?”

    “不。我向她保证过不杀他。他们有两个孩子。都在读大学。”

    “不过,他们跟他在一起生活很长时间了。他死了能给他们留下美好的回忆,又留下了人寿保险金,付学费的钱也有了。”

    “查理,别再拿杀人开玩笑了。我已经受够了。”

    “那就换个词儿,说‘终结’。我们不说杀人,但说到它总得开开玩笑吧,否则就太丑恶了。”他接着说,“如果这家伙自杀了或发生了事故,你的生活不就轻松多了?我反正也不喜欢他。”

    “他不符合我们所说的‘终结’的要求。”

    “他有没有用人体伤害威胁到你?”

    “可以算吧。”

    “那不就得了?他符合‘终结’规定的第五款。”

    “也符合《旧约》里的第一诫。”

    “你懂了。嗨,你既然必须做一件事,那就去做吧,其实,如果你们来华盛顿居住,你们不会有事的,她会喜欢上首都的。”

    “但不会喜欢在那里住上五年,她是个乡下姑娘,查理。”

    “我想同她见见面。”

    “可以。”基思掐灭了烟蒂。

    查理说:“你今天下午要同我一起乘两点一刻的班机回华盛顿,这你知道,是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是毫无办法的,基思。相信我。可我宁愿把你去华盛顿当做给我的一个人情。不是因为你欠我一个情,而是那样一来我可以欠你一个情。”

    “这种鬼活不该带进屋里来。”

    “你一定得去华盛顿,帮我一个大忙。我不能回去向国防部长报告,说我没法把你弄来见他和总统。如果那样,上帝啊,将来五年我将会被派往冰岛,在那里数五年雷达的光点,而我妻子也会跟像你这样的人私奔的。”

    “别说了。”基思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说,“他们做事应当依赖我们对政府的忠诚,可现在却更多地依赖我们之间的朋友义气,对吧?”

    “如今也只有这一套才行得通。”

    “你不觉得受人利用吗?”

    “当然觉得。受人利用,工资过低,不受赏识,不被需要。你说得对,危险过去了,而我们……那顺口溜怎么说来着?‘危险过去了,错误纠正了;老兵没用了,战士靠边了。’”

    “这就是了。”

    “那又怎么样?谁给钱就给谁做事。”他望着基思。“要知道,伙计,我有时感到自己像是一个刚赢了一场大赛的橄榄球队队员。现在对方球队回家去了,观众席空了,我们却还在黑暗中与虚无打球。”他默默地坐了片刻,基思可以看出查理-阿代尔也在经历着他自己的良知与自尊的小小危机。但对查理这样的人,什么事你都说不准。

    查理抬起了头。“接见定在明天上午。”

    基思说:“事实上,我计划在星期六乘两点一刻的班机去华盛顿。能否把接见定在星期一?”

    查理又回到了他那种假装出来的恳切语气,答道:“我的好人,说好你明天上午十一点半在内阁厅与国防部长见面,然后在十一点五十五分准时去椭圆形办公室,同总统握手,向他问候,这两位先生也许会愿意按你的时间表行事,但星期一说不定他们还有别的人要接见呢。”

    “如果能早一点通知的话,那么,我作为一个有宪法赋予的全部权利的平民,也许会很感激……”

    “基思,别再说了。你和我都不算什么平民百姓,你知道事情就是这样。帕特里克-斯潘斯爵士就碰到过这样的事。”

    “谁?”

    “苏格兰民谣中的人物。我是苏格兰人,这个地方叫斯潘塞城,所以我就碰巧想起了它。”

    “想起了什么?”

    “那首苏格兰民谣。”他背诵道,“‘国王坐在邓弗林城,喝着血红的美酒。呵,安得天下优秀水手,来驶我的大船一艘?’——这就是总统现在说的话,然后,‘国王右膝旁坐着一位年老的骑士,站起来开始发言’——这就是国防部长,说的是:‘帕特里克-斯潘斯爵士是最好的水手,能征服惊涛骇浪。’他指的就是你。然后,‘国王手书御旨,亲笔签上了王名,派人送给帕特里克-斯潘斯爵士,而爵士在沙滩上步行’。这就应着我来到你这里。接下去,‘爵士读了第一行,高声一笑没在意;爵士念完第二行,眼里注满了泪水’——又应着你了。”

    “谢谢你,查理。”

    “‘呵,谁做这么恶毒的事,要我在这个季节出海?快一点儿,快一点儿,我的好汉们,我们的船儿上午要启航’——其实是两点一刻,‘哦,我亲爱的主人,别再说了,我怕会爆发一场致命的风暴。’”查理-阿代尔对基思说,“这就是这类事发生的过程,它们自古以来就有的。国王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想起个馊主意,有些拍马奉承的小人就高呼英明,然后就派我来传旨。”他看看表。“所以说,快一点儿,快一点儿,兰德里先生。”

    “敢问帕特里克-斯潘斯爵士结局如何?”

    “他在风暴中淹死了。”查理站起身来。“好吧,你就这样可以上路了。别带枪,但请带套西装。我们别在西楼①把辛辛那图斯表演得太过火了。”

    ①指白宫的西楼。

    “我最晚得明天晚上回来。”

    “没问题。嗨,如果你星期六同你的女士一起来华盛顿特区,凯瑟琳和我会请你们出去吃晚饭。反正由山姆大叔付账。我真的想见见她。”

    “我要谢绝这份工作。”

    “错了。你应告诉他们你要用这个周末好好考虑考虑,还得同你的未婚妻商量一下。好吗?”

    “为什么要这样复杂?”

    “也许你确实应该同——她叫什么来着?”

    “安妮。”

    “同安妮商量一下。我们带她在华盛顿兜兜风,各处参观一下,好好谈谈。凯瑟琳干这个很在行。”

    “安妮只是个朴实的乡下姑娘。我跟你说过,她不习惯这种生活——”

    “女人喜欢城市。购物、高档餐厅、购物。你打算住什么旅馆?”

    “不知道。”

    “那我给你预定四季旅馆。她会喜爱乔治城的。它看起来与斯潘塞城市区很相像。你可以带她去一些你以前经常出没的地方,但别去查德威克酒吧。琳达还在那里晃悠,我们不想自找难看。我盼望着这个周末。我们走吧。”

    “你真是个恶棍。”

    “我知道。”

    基思把查理留在厨房里,自己上了楼,装好一个旅行袋。

    在去机场的路上,基思说:“他们叫我走的时候,你并没有站出来为我说话,查理。”

    查理边开车边点了支烟。“我不想这样做。你当时已精疲力竭了,伙计。你自己也想走,这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延长你的痛苦呢?”

    “你为什么认为我现在不那么精疲力竭了呢?”

    “我说不上来。这不是我的主意。他们认为你还有些剩余的能量。这就像炭灰,明白吗?把炭灰放入炉内,再加热,它还可以燃出点火来。”

    “有趣的比喻。那烧完了的炭灰呢?”

    “化成一股轻烟,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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