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阿染，我有些想你了

    陆景默微微抬起头，看向消失在夜色中的陆凌恒，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

    恒儿的性子与他还真是莫名地相像啊，为了一段突然断了的感情，一个虚无的承诺，心甘情愿地困住了自己。

    一生一世一心人，说起来容易，可于他而言，做起来，真的很难，很苦……

    这条路，太难走……

    “阿染……我有点想你了……”

    陆景默抬起头，看向夜空中高悬的那弯明月，小声轻唤着，眼前突然浮现出很多很模糊却又清晰的画面……

    一纸书信，一份承诺，她就突然地这么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连一份简单地告别都没有给他，自此，毫无音信。

    “阿默，我走了，待到蔷薇花开时，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一定要等我，此生此世一心人，唯你。”

    为了这信纸上的寥寥数字，他陆景默像个傻子一样，等了她一年又一年。

    第一年蔷薇花开时，他在他们的定情之地从天明等到天黑，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蔷薇花尽数凋落，他也没有等到她。

    后来，他在那里建了一座小小的草庐，每一年，他都在那个地方，守着绽放的蔷薇花，等着她出现，直到凋落才落寞地回去。

    但是，一年又一年，他们定情之地的蔷薇早就开了一次又一次，她却始终没有回来。

    其实陆景默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当年他爹劝他时，对他说过的话。

    他爹对他说，空守承诺毫无意义，他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美愿，而不是现实。

    可他还是固执地、充满期待地等她回来，一年又一年……

    等到满心期待化为失望哀凉，等到心中再也没有一丝的希冀，等到这一切成为习惯、化作他生命的一部分，等到头发生出白丝，他却始终没有等到她……

    陆景默曾不止一次地试图在心中用这番话劝说着自己，他尝试过，尝试着忘记她，重新开始，娶一门亲，生几个自己的孩子。

    可是不行，他做不到，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他的阿染早就填满了他的整颗心，他做不到与除她之外的人成亲，做不到放下她对他的承诺……她说她会回来找他，她要自己等她，自己也默认似的等着她，他不想毁诺。

    他怕她有朝一日回来时看到他与其他女子在一起时，会伤心，会失望……

    陆景默看着现在的陆凌恒，就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他不想让他重走自己的老路。

    这条路，太苦……

    陆凌恒与自己不同，虽然他自己现在还不清楚，但是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那份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不过只是是他一人对那份承诺的执念罢了。

    枷锁是可以解开的，牢笼亦是可以走出来的。

    他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但陆凌恒不行。

    “爹，您的话，当年，说服不了我，如今，也说服不了您的孙子啊……”

    陆景默抬头，朝着浩瀚而虚无的夜空，轻轻地笑叹了一声，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