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房间的门，被突然打开，缓缓推开后，站在门后的，是一张颓丧而内疚的脸，也是我在当下最不想看到的人：张警官！大概早就站在门后，听完了整段对话，掐着时机进来。

    “你也别怪他，是我要求的，这样我才能成功对你进行催眠。”顾看出了我的愤怒，连忙打圆场。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催眠我？”

    “因为，你失忆了！”这句话，掷地有声，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失忆了，我怀疑是你经历了案发现场的刺激之后，启动的自我保护。回国后，我也曾想直接找你，让你帮忙。可是那时候，你在大学里，看起来，掩盖了过去的经历，让你看起来比较轻松自在。而且，你长得和你妈妈很像，所以我不忍心伤害你......”

    “不忍心伤害我？所以自作主张重构我的记忆？”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迫，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一句不忍心伤害，倒是落得对母亲用情至深，只是我，却像个傻瓜，被无端操控？“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闭上眼睛，用最后一丝理智，质问他。

    “你大三那一年，我回国，故意去你所在的学校任教，说来也巧，偏偏你学的是心理学。两年前，从你认识‘莫雷’开始！”他的神色中些微愧疚，可是还是带着讨人厌的冷静。

    “这......这都快3年了？”我的惊讶，来自方方面面，更多的，是这3年间自己的毫不知情。“那，为什么你现在要告诉我？”我痛苦的抱住头，也就是说，在这3年的时间，我所有的经历，都可能是被这位优秀的心理医生操控，并且，可能我以为的记忆，都是他为我描绘的假象？

    “一方面，我需要对你记忆进行重构，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另一方面，我需要时间收集那个男人有罪的证据！”

    有罪的证据？

    是呀，单凭一叠转账记录，和脱胎换骨的人生，谁也不能指责他。只是，此刻，我眼神暗淡的低下了头，我的记忆中，父亲这个角色，一直是暗淡模糊的，他总是忙于工作，在家时也是不苟言笑。

    可是现在，真的让我相信他是亲手毁了我的家庭的罪魁祸首、残忍的背负着母亲的姓名逍遥法外的杀人凶手，我还是抗拒这个现实。

    “你和你母亲一样，善良、心软。”顾教授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用好奇的眼神，询问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宠溺的微笑，我明白，那一个微笑，是给母亲的。“你现在，一定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对吧？和你母亲一样，忍受着那个男人十几年的暴力相向，却还是在我提出跟我一起离开的时候，选择了留下！”一定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他的眼底，泛起了难以抑制的悲伤。

    张警官，带着对我满脸歉意，还有对顾教授的同情，安静的坐在我们边上。

    也许，情感中理智的成分，还是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感激。

    顾教授说的没错，我的确心软，就算在他精心编排了近3年的故事，我却还是会在此刻，对可能是凶手的父亲，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