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章（万字更）

去领导办公室了。

    “咚咚咚”敲门。

    “进来。”办公室里边传出领导的声音。

    伸手推门进去，张天华一进门就朝着领导笑呵呵打招呼。

    “领导，吃午饭没啊，没吃一会儿我请你出去吃，这么多年我都没请领导您吃顿饭，现在想想是我不懂事了。”

    领导听到张天华这觉悟，第一反应不是欣慰，而是警惕。

    “你又想干啥？那个机床项目不是成功了？还请我吃饭？就你这铁公鸡的个性能想到请我吃饭？到底什么事儿，直说。”

    “嘿嘿嘿，要不说还是领导懂我。”张天华走过去，从公文包里边拿出两分文件，笑呵呵凑过去，“领导，您看看这两份文件，没问题的话您就给签个字呗。”

    一听到是文件，领导愈加警惕起来，马上拿起文件一看，心脏都差点儿停了。

    直接把文件扔一边，“不可能啊，这么多钱你当我开银行的？我没钱啊，这都过年了，你们一个个都朝着我要钱，我哪儿来这么多钱？”

    “领导，您看您说的，您没钱谁还能有钱啊？这文件，您看看，是出口生产的前期投资资金，能挣钱的……”

    “别忽悠我。”领导抬手打断张大忽悠，一个眼神看过去，继续道：“能挣钱我当然知道，但是这钱是进我们部门吗？不是，是进了你们院口袋，还想忽悠我，我可不上当。”

    “进我们院和进你们部门不是一样的意思？我们有钱了就不会伸手朝着你们部门要了啊，这不是也给你们减轻负担了，领导您说是不是？”

    “是个屁，想要钱，可以，回来的资金你得分我们部门七成。”

    “七成，领导您抢钱呢？”

    “我抢，前期我们部门出资金，当初研发也是我拨的款子，你不能让我只出不进吧？七成我都算厚道了，行不行你一句话，行这文件我就签字，不行那你回去吧。”

    看着领导一脸“你选择吧“的样儿，张天华暗暗骂了领导一句：老狐狸。

    不过，三成也有钱进账。

    张天华咬咬牙，干了！

    “行行行，咱们谁跟谁啊，都是一家人。”张天华心里吐槽，面上却一脸笑呵呵哄着领导签字。

    而领导听到张天华答应，直接拿起刚才那份文件刷刷刷就签了，随机拿起另一份文件，开口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两千块奖金？”

    领导表示：我都没拿过这么多奖金！

    “这个领导您得批啊，就我上次让您签字那小姑娘，人家的设计图，要不机床项目不能这么顺利，这多少得给人家点好处，咱们吃肉得给人喝点汤不是？”

    “工资不是汤？”领导反问一句。

    “工资那清汤寡水的，领导您是不知道，这唐溪人家脑瓜子聪明，不仅是科研的好苗子，人家还是经商的好苗子，人家十几天挣一万多，咱们这两千都有点不够看了，您想想，万一这人要是跑去做生意了，我哪儿去找这么好好苗子回来？”

    唐溪在c市的事儿也不是秘密，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

    当初唐溪能进院里头也肯定是过了政审的，唐溪的事儿也是调查过的，其中这挣钱的事儿领导还真知道。

    想一想也是啊，人家十几天一万多，这么一算，两千块奖金，好像也不是不能批。

    “那你们院里头又不是没钱，干嘛还要我批，你自己直接从财务拨款不就行了？”领导也不是傻的，直接点破张天华的小心思“张天华，你这也太抠门了，两千块你还要从我这批啊？你们院这么穷啊？”

    好歹一科研院，两千块拿不出来？

    “领导，我们院里头还有项目呢，烧钱的地儿多着呢，我不得一分一厘都算清楚了。”

    “你是算的够清楚的，行了，这文件我签，但是回头你得给我补一份合同，机床出口分成的事儿，得白纸黑字写清楚了。”

    “行行行，领导您说啥是啥。”

    几分钟之后，张天华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了。

    前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后脚张天华就拿着条子去拿钱了。

    钱得拿在自己手里头才安心啊。

    傍晚，张天华拿了两千块现金塞到他的公文包里边，然后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买了一堆的年货，这才往唐家去。

    当然了，奖金是领导那边批下来的，买年货的可确确实实是院里头走公账的，是从他张天华手里头出来的钱。

    六点，冬天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裹着棉衣，张天华站在唐家门口，抬手“咚咚咚”敲门。

    屋子里，几个人突然听到敲门声纷纷转头看过去。

    钟雷雷：“是不是唐爷爷回来了？”

    “看着时间，不太像。”开口的是神秋冬，这时候才七点，一般唐爷爷得十点才回来大院儿。

    “我去开门。”孟嘉站起来，抢在唐溪前面跑过去开门了。

    “咔哒！”一声打开门。

    看到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孟嘉一脸疑惑，开口问：“你好，你找谁啊？”

    “我找唐溪，请问她在家吗？”看到是一个男孩子出来开门，张天华也是愣了一下。

    他记得唐溪家里好像只有爷爷奶奶，他难道走错门了？

    “哦，唐溪在里边，你进来吧。”孟嘉回道。

    听到自己没找错们，张天华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开始拎东西。

    孟嘉看到门外的男人转身大包小包开始拎门口的东西，也是愣了一下。

    这莫非是来送礼的？

    哎嘛，可是许教授和唐爷爷都不在家啊？

    待张天华大包小包提着的准备进屋的时候，孟嘉伸手拦了一下，开口询问：“你是来送礼的吗？唐家不收礼的，而且唐爷爷不在家，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院儿不是不能随便进来吗？而且这大包小包值岗那里怎么把人放进来了？

    张天华提着东西，正打算解释，就看到了孟嘉身后出来的唐溪，连忙笑了笑开口打招呼道：“唐溪。”

    “张院，您怎么来了？”唐溪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视线扫过张天华那大包小包，又开口道：“您这是……”

    “哦，过来给你送点年货，咱们院里给你的福利。”张天华解释道。

    “唐溪，这人你认识？”孟嘉问。

    “我领导。”唐溪回了一句，赶紧伸手帮忙去拿张天华手上的东西，还一边开口道：“您先进屋来吧。”

    听到“领导”两个字，孟嘉也赶紧帮忙提东西进屋。

    进了屋子里，四个年轻人加上张天华一个长辈。

    唐溪给张天华倒了一杯热水，这天儿挺冷的，喝杯热水能暖暖身子。

    桌子上堆满了张天华带过来的年货，看起来忒多了。

    刚才张天华在门口说的钟雷雷他们几个都听见了。

    这位，唐溪的领导，桌上这些，唐溪单位发的福利。

    瞅瞅这福利，各种年货，花生瓜子糖，还有一大块肉，还有烟酒。

    呜呜呜，这福利也太好了吧？

    钟雷雷：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沈秋冬：唐溪单位还招人不？

    孟嘉：这福利，比他爸单位福利还好啊！

    最淡定的就是唐溪了，瞅瞅她坐在沙发上淡然自若的样儿，这么一衬托，另外几个小伙伴感觉他们都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宛如一只土狗，但是好羡慕溪溪。

    另一边沙发上，张天华主动开口了：“唐溪，今天我来主要是为了给你送奖金的。”

    “奖金？”唐溪也没想还有奖金。

    旁边三只愈加羡慕了：呜呜呜，还有奖金！

    张天华从公文包里掏出用黄色纸张包好的钱，放到桌子上。

    “奖金两千块，是上面批下来的，还有年货是院里给你的福利。”张天华说道。

    唐溪视线扫过那包着的钱，“那就麻烦张院跑一趟了。”

    对于钱，唐溪是不会拒绝的。

    更何况，这是她的奖金，凭本事拿到的奖金，为什么拒绝？

    她也是要生活的，手头上有钱才不慌，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

    正好过年了，可以给家里人买些东西。

    “不麻烦不麻烦，你别嫌少就行。”

    旁边，三只已经惊呆了。

    两千块啊……这还嫌少？！

    唐溪溪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们不知道的？

    呜呜呜，他们最多的零花钱也就二十块，唐溪溪这家伙奖金居然有两千块，比起他们的零花钱，整整翻了一百倍啊一百倍。

    “不会，已经很多了。”唐溪露出浅笑。

    这年头，奖金能拿出来两千块，唐溪也知道张天华给的这奖金已经非常多了。

    现在一般人的工资也就几十块，好的就一百出头，两千块，都赶上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资了。

    钱送到了，张天华也没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毕竟他还得回去单位呢，快过年了，作为院长，事儿可不少。

    院里头得准备员工福利，还得着手开始准备机床出口的事儿，他忙着呢。

    待张天华离开，屋子里就剩几个小伙伴和唐溪了。

    四双眼睛看着桌上的那包钱，不知道谁吞咽了一声，瞬间打破了沉默。

    “啊啊啊啊啊，溪溪，好多好多钱！”钟雷雷第一个跳起来，一把黏在唐溪身上，可劲儿蹭啊蹭。

    旁边沈秋冬和孟嘉一脸羡慕看着钟雷雷蹭唐溪，他们也想蹭蹭，可惜不敢。

    “别蹭，你是小狗吗？”唐溪笑着抬手一把摁住了钟雷雷的大脑门把人往后推，然而钟雷雷力气大，一个劲儿蹭过来，唐溪也是拦不住。

    “哈哈哈哈，就蹭，就蹭你。”钟雷雷嚷嚷着蹭了好一会儿才撒手松开唐溪，“溪溪。你要请我们吃饭哦，你奖金这么多，必须请我们吃好吃的。”

    “好好好，想吃什么随便点，一会儿就出去吃，行了吧？”唐溪语气中带着一股宠溺。

    没办法自家傻孩子，除了宠着还能咋办？

    钟雷雷闹腾够了，沈秋冬凑过来，“溪溪，你们单位还招人不？”

    “什么意思？”唐溪抬眼看过去。

    “就是，你看我怎么样。”

    沈秋冬一双眼睛扑灵扑灵的，就差明着说：溪溪，你看我配拥有两千奖金吗？

    看着沈秋冬难得憨憨的样儿，唐溪抬手拿起自己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递给沈秋冬，开口微微一笑：“看看。”

    “什么？”沈秋冬翻开书，一脸茫然。

    待看到书里的什么器械，什么零件，他是更加懵了。

    “看得懂不？这本书你彻底会了，那你应该有机会和我当同事了。”

    注意，唐溪说的是有机会，不是一定。

    这本书是唐溪从薛教授那里借来的，还是薛教授托人从国外寄回来的专业书籍。

    沈秋冬听懂了，把书放下，恢复平时的样子。

    嗯，两千奖金，是他不配了。

    那本书，别说全都会了，他现在是完全看不懂好吗？

    说了请客，四个人七点出门了。

    天太晚了，四人也没走多远，出了大院儿就在附近主大道找了一家饭馆。

    “老板，把你们这招牌菜都都上一份。“

    一坐下，钟雷雷就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开口了。

    “对对对，我们要吃肉。”孟嘉在旁边凑热闹附和一句。

    唐溪任由他们几个点菜，反正一顿饭比起奖金来说，不算啥。

    最终，钟雷雷也就点了四道菜。

    红烧排骨，土豆炖肉，卤猪蹄，还有一道蛋花汤。

    不一会儿菜上桌了，四道菜也摆了半边桌子。

    对于北方人的菜这分量唐溪是啥时候都服气，绝对的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

    “溪溪，明天咱们去百货大楼，咱们去看看衣服，快过年了，得买新衣服了。”钟雷雷一边吃一边开口道。

    “我也去。”孟嘉连忙开口：“出门喊我一声啊。”

    “知道了，孟嘉你最近老跟我们一块玩，你原来那些兄弟没说你啊？”钟雷雷好奇道。

    “说我什么，他们都没时间找我，考试没考好，家里都不让出来玩儿了。”提到这事儿孟嘉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一个个原来还笑话他补习，现在成绩一出，寒假就全都完犊子了吧！

    “那明天沈秋冬你也一起啊，我记得你还没买新衣服吧？”钟雷雷抬头看向沈秋冬的方向。

    “还没。”沈秋冬回道。

    另外三个人都在说话，唐溪低头吃饭，一边吃一边听几个人说话。

    ——

    火车站。

    顾清许顺着人流走出来，看着黑漆漆的天色直接到路边叫了一辆三轮车。

    把带过来的行李放上车，一个矫健的动作上了车，坐在位置上。

    前面司机看到小伙子的动作，笑呵呵开口：“小伙子动作挺利索啊，快过年了，这是回家啊？”

    “过来陪姥爷姥姥过年。”顾清许灿烂一笑，话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连忙把手揣进袖子里。

    “有心了，咱们京市天气冷，看你这样，小伙子从南方过来的吧？得多穿点衣裳，不然要感冒的。”司机大叔好心道。

    “是啊，没想到京市这么冷。”顾清许把手又往袖子里揣了揣，这才感觉手心暖和一点。

    三轮车哐哐哐上路。

    路上顾清许和司机大叔有一句没一句唠着嗑。

    “小伙子，我听说南方天也挺冷，你怎么也没多穿点？”

    “我穿了棉衣。”

    “哈哈哈，你这棉衣是不够的，你得穿我这样，我这样才暖和。”司机大叔指了指穿成熊的自个儿一脸得意。

    抬头，看看虎背熊腰还穿的熊呼呼的司机大叔，顾清许沉默了。

    顾清许：不是他不想穿，他身上这真的是他最厚实的棉衣了。

    随着两人唠嗑，十几分钟后，三轮车哐哐哐来到大院儿附近。

    顾清许看着外头，白茫茫的，雪花还在落下来，不经意吹落在他的肩头。

    雪花小小一朵，不一会儿便化去了。

    蓦地，顾清许眸光亮了起来。

    “叔，麻烦您停一下。”来口的时候，顾清许的语气中都不自觉带上一抹愉悦。

    视线看着路边的小饭馆，借着灯光，他看到了她。

    昏黄的灯光下，她穿着绿色的军大衣坐在门边的位置上。

    她的头发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稍微长长了点，脸蛋小小的被军大衣一衬托，显得愈加小了，她的下巴被衣领挡住，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还有那红红的唇。

    小饭馆里边，钟雷雷坐的位置第一时间发现了盯着他们这边看过来的那个男生。

    钟雷雷再仔细一看，那男的好像是在看唐溪啊。

    “溪溪，那人一直盯着你！”钟雷雷推了推唐溪，开口就告状。

    正和沈秋冬说话，突然察觉到钟雷雷的动作，唐溪转头，顺着钟雷雷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顾清许。

    他坐在三轮车上……揣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