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樊一娃举棋不定

 佟栓低声说：是一娃去盎格鲁国读博士的事。

    樊局说：你们几个，在办公室里是我的部下，下了班我算个老大哥，说是长辈也行，公私之间我摆的清楚。你们大姐走得早，这么多年，多亏你们几个帮助照顾一娃，特别是佟栓。我先喝为敬，谢谢。说罢举杯一饮而尽。程远急忙给樊局酒杯斟满。

    樊局接着说，一娃，你给佟叔叔和俩哥哥汇报一下。

    樊一娃看父亲态度严肃认真，只好说：是这样的，我的研究生阶段的学业结束了，研究课题取得技术专%￥利，导师说，目前世界领先。

    樊一娃的话停了一下，看看餐桌边的各位，接着说：现在摆在我面前两条路，第一条路，出国留学。目前盎格鲁国桥剑、m国比卢普斯这两所世界物理学专业顶尖的大学主动联系我，表达了希望我去攻读博士学位。爸爸主张我接着走这条路；第二条路，有一家大型高科技企业找我，提出我用现有的技术与他们合作，条件相当优厚。老板专门为我在合同上加了一个条款，合同一订十年，年薪百万m元起步，以后每年递增10%，不管以后市场如何变化，项目赚不赚钱，这一条不变。等于说，我在国内创业已经有了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条件不是人人能遇到，也不是时时都会有的，世界电子技术日新月异，今天的最新，明天可能就会过时。爸爸马上就要退休了，以后我要接过担子，让老爸，还有外公外婆今后过的更好一点。我想把握这次机会。该自己承担家庭的经济担子了。

    听的出来，一娃的想法和父亲不一致。应该赞成樊局的意见，还是顺着一娃的意思说？几个人一时没了主意。

    佟栓看几个人都不做声，第一个开口：一娃，你刚才说的，我前几天也断断续续听你说过。是这样的，啊，你爸的意思我知道，你们老师说过，依你的天分，你的研究课题前途无量，大的不得了。你要继续深造，不要被眼前的东西诱惑。你爸虽然马上退休，但有退休金，还有积蓄，咱不差钱，保证今后生活不降低，没有问题。佟栓嘴拙，无意中把赵本山的小品台词脱口而出，惹得几个人笑了出来。

    大家马上意识到这句话包含的歧义，全都收起了笑脸，场面尴尬。佟栓也意识到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忌，定定神，放低声音，有点口吃，继续说：有我在，一定会照顾好你爸，你放心去国外继续深造吧。

    佟栓又转向程远和钟若维，好像是为刚才自己的话做解释：鲲鹏集团的梁总裁，看好一娃的专利，找人大概评估过，说起码值千万m金。市场潜力巨大。一娃在国外的住宿和学费生活费，梁总先代支，算一娃借用。算是长线感情投资，以后一娃挣钱了，连本带利还他。梁总裁是樊局的老朋友，讲义气，办事靠谱，没啥问题的。

    樊见真：一娃，你佟叔叔和你爸一样，能有今天，是组织培养的结果。你也一样，现在的一点成就，是国家培养的。遇事为国家着想，往长远处看。咱们做事都要首先考虑，对不对得起组织。

    樊一娃：这都什么年代了，看看你那些退了休的老同事老领导，再看看我周围那些教授专家，我真为你们不值。我们这一代人，根本不想去走你们的老路。爸，我想走自己的路，不用你多操心。

    程远边听边察言观色，开口说：一娃，樊局考虑的长远，听你爸的没错。咱不在乎这点小钱。但是从程远的表情看，目光游移、察言观色，他说话的口气却颇为真诚。

    樊一娃：别说了，我不想听，不想听。

    钟若维把正在玩的手机伸到餐桌底下，抬头说：一娃，去留学吧。昨晚玉皇大帝给我托梦，咱中国人要出个女爱因斯坦，女爱迪生，对了，是居里夫人。我还梦到，过几年一娃会带个升级版贝克妹夫回来，带回来一个可爱的洋娃娃叫我舅舅，我喜欢听有人叫我舅舅。

    说完，又低下头，接着边看手机边说道：师傅，如果一娃实在不愿意去盎格鲁国，我去，两年之内一定给您带回个洋媳妇，外加一个洋娃娃，见面就叫你爷爷。

    一娃给了身边的钟若维一拳：滚！玉皇大帝还结交洋人？什么贝克、爱因斯坦、居里夫人，找你的玉皇大帝去吧。

    接着又追加了一句：你倒是动作麻溜，恶心。

    逗得餐桌上几个人一阵哄笑。

    樊见真也露出一丝微笑，他觉得一娃虽然还嘴硬，内里对出国读博动心了。他端起酒杯高声说：我现在宣布一个秘密：樊一娃其实不叫樊一娃，出生后起名叫樊一娲，女娲补天的娲。是他妈妈给她起的名字。因为一娲叫着拗口，叫着叫着就叫成了樊一娃，我们觉得这样叫顺口好听，索性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她妈什么意思，我想大家都懂。

    樊见真走到一娃跟前小声说：你妈妈一直对我说，一娲是个最棒的孩子。我一直按照你妈妈的这句话培养要求你。出国去深造吧。国家需要你。

    樊见真指着程远和钟若维：将来会让他们望尘莫及，排着队来和我攀亲戚套交情。

    樊见真说完自己生硬的哈哈笑了：你看，现在他俩已经开始比着讨好你。哎，你们俩说是不是啊。

    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好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程远拉着钟若维站起来：来，若维，咱们一起敬一娲。

    说完端起酒杯：科学大师在上，请受凡夫俗子一拜，我们连喝三杯，大师自便。

    樊一娃：假惺惺的，一群马%屁&&精，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讨谁的欢心。

    满桌人都尴尬的笑了起来。

    樊局换了一个话题，问程远：你妈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程远：还好。若维前几天刚陪老太太到旧减岗旅游，老太太非常开心，已经回老家了。昨天我给她打电话，说谢谢樊局%&长的精心安排。要我问候您，说樊局长做的剁椒鱼头，是这次来南方市吃的最好吃的菜，把南洋渔村的海鲜都比下去了。她说这次很开心。还说一娃很漂亮很能干，建议一娃以后换个隐形眼镜戴，简直就是国色天香了。

    餐桌上几个人又笑了起来。

    一娃扶了扶鼻梁上那副深度近视眼镜：我戴着眼镜很可笑吗？

    樊见真看看程、钟二人：看若维把你妈哄得，他比你更适合做儿子嘛！

    程远无语。

    樊见真话题一转：掌勺的大师傅是佟科长，我只能算个洗菜跑堂的店小二。

    几个人又笑起来。

    樊见真对一娃说：去把孙叔叔给的那几盒莲香楼的老婆饼找出来，程远他妈爱吃这个。程远，告诉你妈，这是孙#￥厅*&长送她的礼物。

    晚餐结束前，一娃的手机响起。一娃起身接电话。刚刚转晴的脸色再次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