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无泪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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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烨双眼通红的看着他，狠声说到，“这里有种气息，和曾经的寒剑很像，你没察觉到么？”

    卓阿细细感知，他虽然记不清寒剑的气息，但是感觉到一股与柳花瞳十分相似的气息，“果然，难道这里就是执官的一处官邸？”

    当鲜血染红了整座高楼的时候，卓阿终于看到了他期盼的东西，一柄冰冷的黑色长剑，正斜斜的插在顶楼的一块石座上，一位满头银发的年轻男人正微笑的看着他们，“你们终于来了，听说你们很强大，那么你们可能就不太愿意换取古曼的守护了么。”

    卓阿并不理会眼前的男人，一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无魂，这个传说中的鬼器到底该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呢。烨紧握着拳头，从牙齿中蹦出了几个字，“你就是执官？”

    忽然那人聚集起飘散的目光，冷静的看着烨，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但他转眼又像一旁的卓阿看去，微眯的双眼带着笑意，“我们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两人都不想多说些什么，也对于曲残的死惦念很深，虽然平时很少表达，但不代表他不在意，对于所谓的执官有种无法说明的恨意。卓阿倒不太在意，执官只是想抓他，但并没有太触及他的底限。烨现在无法压制住内心强烈的仇恨感，那种多年来隐藏在额发后的凄冷目光在这一刻毫无遮掩的暴射出来，银发男人被这目光惊得向后退了一步，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的跌坐的地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黑色的气息在他的身体上不断地挣扎着，原本银亮的头发也苍白了起来，他花掉了无数的代价来换取古曼的守护，这是他最后的依仗了。

    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拦在男人的身前，无比庞大的压抑感遍布整个屋子，烨吃力的抬头看了看空气中那双泛红的双眼，用力抬脚踢去，一股柔和的回转顿时将那足以踢碎山石的巨大力量反弹了回来，“这是我所守护的东西，你必须消灭我，否则这东西不容你染指。”那巨大身影竟然说话了，脚下的银发男人愤愤的嘟囔着，他似乎对古曼对他的称呼感觉很不舒服。

    烨嘴角泛出的一丝血丝被他用袖子重重的抹去，巨大身影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巨大的战锤，轰然砸向面前看似柔弱的孩子，烨奋力的撑起右手，阻挡那巨力压迫下来，这个巨大古曼似乎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不断增加的力量将烨脚下的石块压的粉碎，他的身体几乎要陷到下层去，忽然那古曼又提起一个巨锤砰的砸了下去，烨的身体顿时穿透了整个高楼，重重的砸在一楼的土地上，漫起的尘埃淹没了整座楼。

    烨努力的支撑起身体，一个暴射便窜到了楼顶，全身散发出的巨大光芒仿佛要将这世上一切的黑暗都抹去，千针破，那些巨大的光芒不断地凝聚，刺耳的尖啸顿时充斥着整个城市，嘴角带起的鲜血随着怒吼的狂风渐渐飘散，高大的古曼缓缓的委顿在地，银发男人脸上再次浮现出惊恐的表情，只是这一次，烨不会再给他欺骗自己的机会，染血的手腕重重的扼在他的喉咙上，。

    轻抚着黑色长剑的卓阿迎风伫立在楼脚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微笑的看着面容可笑的银发男人，手里的长剑嗡嗡作响。

    银发男人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支起疲惫的身体，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看着卓阿安静的说，“你们逃不掉的，执官要找的人，怎么会放过，十年来执官可是下了大力气找你呢。”他不断地泣着鲜血，这些年来，搜刮了无数的灵魂来换取可以守护自己的力量，他已经满足了，他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可以对抗那个给自己这个机会的人，忽然间他的目光变的安静，“即使告诉你，你也无法抵抗那位逆天的强者，要知道，拥有绝对力量的强者绝不是你们可以抵抗的。”丝毫不顾忌烨愤怒的眼神，缓缓走向楼角，就那样，孑然的坠落下去，一声闷响之后，刚刚停下的细雨再一次呼啸的淹没了整个城。

    楼下的烨望着地上被雨水渐渐冲散的血，心里一阵悸动，他感受到临死一刻银发男人的悲哀和无奈，他或许只是一个冰冷的傀儡，在那一刻终于脱离了束缚。烨握着断臂的拳头此时无比的苍白，这个男人死了，虽然不是被他直接杀死的，但也差不多，第一次看到被自己逼死的人，那种惨状还是让他有些恐惧。卓阿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略微颤抖的身体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银发男人就是执官寒剑的副官，寒剑死后一直停留在爻城，当年寒剑修成魂体，将满城的人笼罩在古曼童的淫威下，他的身死也让这一城的人失去了解脱之途，而这无名的银发男人激起了烨潜藏心底的仇恨，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卓阿的话让他渐渐平静下来，“你即使将那些人全部都杀掉，又能够拯救逝去的苍老生命么？随缘吧，该明白的终究会明白的，况且你现在不是孤独的。”卓阿的微笑让烨很想流泪，默默地走在冷风呼啸的街道上，看着街边立满的人群还有他们脸上的泪水，他感觉自己做的事情还不算是毫无用处，至少这座城也像它的天空一样，还会流泪。

    背起那具几乎碎裂的尸体，鲜血在雨中静默的滑落，卓阿和他一道在城外的一处小丘上为银发男人竖起了一块木牌，上面歪斜的刻着几个字，回归大地。

    这座城恢复了它的情感，就像一个静默已久的孩子忽然学会说话，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整座城都在为这两个英雄驻足，卓阿低头走进那个酒馆里，酒倌恭敬地端上一桌丰盛的饭菜，高兴地说，“两位英雄竟然帮这些可怜的人们找回了灵魂，老板说这里以后都将免费为两位开放。”

    一声不满从背后传来，“哼，凭什么他们就可以。”一个满头卷曲头发的妙龄女孩儿皱着眉头望着烨桌子上的饭菜，喉咙还在不停的抽动。

    酒倌也不满的走到她的面前，指着街头泣泪的小孩，“如果你能还给他们泪水，也会有同样的饭菜给你，只可惜，你不能。”

    女孩儿愤愤的抬头看了看烨，只见他头也不回的静静嚼着那些美味的饭菜，再看看自己桌子上孤零零的一盘咸菜和一块馒头，感觉很不舒服，又是大声的喊着，“不行，你们做生意也要一视同仁么，既然都请他们了，再请下我又能怎么样。”

    烨还是乞丐的时候见过很多在卓城里作威作福的富人带出来的刁蛮小姐，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觉，对于这种刁蛮的个性，他是一万个心思不愿搭理的。

    女孩儿依然不顾形象的大叫着，他实在忍受不了在那么丰盛的饭菜前肯冷馒头的行为，同样是人，为什么就要有这么大的差距，他认为这两个人就是骗子，出来骗吃骗喝的骗子。

    越想就越是气愤，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蹦到脸前，呼啸着冲向慢慢嚼着饭菜的烨，那火球在空气中不断地放大，看的小倌一阵心惊，心里不停的暗自祈祷，不要打起来，不要烧起来，不要打起来不要烧起来……

    当火焰即将冲动烨面前的时候，卓阿忽的站起身，端起两个盘子向女孩儿走去，那空中放大的火焰刹那间就生生的熄灭了。女孩看着眼前的长发男人，静静的呆住了，一双精致的迷蒙眼睛，一段精致的鼻梁，还有一个微微翘起和眼神极不相符的嘴角，当她看清楚这面荣的时候，微微的一震，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他怎么感觉比女人还要漂亮呢。

    卓阿轻轻的将两个盘子放在女孩儿的桌子上，看着呆呆的女孩儿，“吃吧，想要别的什么我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