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Mission 05

   她发青的脸看得Egan连连摇头，体恤地让她提早下班，明天休一天假。

    Misty早就试过用gravity完成高效移动——确定方向的同时用血凝出重力阵，稍微用力一蹬就可以跃出数十米。但这不适合长时间进行，重力阵给予的推力越强，耗血越多。

    虽然她这一年来已经反复实验，让流出的血里魔力浓度尽可能的高，但她的肉体不具备强大的自愈能力，造血功能受到限制。

    这次跨越Darcey和JapyWright的追逐之旅，Misty无怨无悔，几乎把命豁出去了。

    迟暮的残阳就像她的身躯，摇摇欲坠在白昼的尽头。Misty步履沉重，直接朝路边的长椅倒去。坚硬的扶手磕破她额头的皮肤，血却几乎流不出来，徒有一道看到见淡粉肉色的伤口。

    过路的人以为她是急病发作，想帮忙又怕被传染。渐渐的，Misty身边围了五六个人。他们已经呼叫了急救中心。

    刚下火车的Noah路过这个小公园，远远看到几个群聚的人，中间是一个跪趴在长椅的年轻女人，打着卷的棕色长发随风飘动着。

    有点眼熟。Noah不自觉握紧皮箱，里边是成套的枪具。

    他刚迈步，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

    “麻烦让一让！”医务人员抬着担架对Noah说，又在那群人急匆匆的呼喊下奔过去。

    原来是病了啊。Noah叹一口气，觉得自己未免太敏感。转动脚跟，他继续沿着街道前进。

    “没有大碍，只是贫血得厉害。”医生对好心的行人们解释。

    救护车载着Misty呼啸着驶过街头，风鼓动了Noah的风衣。地上的尘屑被吹到空中，在最后一丝余晖中微微发亮。

    护士给躺病床上的Misty做完基本检查，准备依照医生嘱托，先给她注射葡萄糖以恢复□□正常水平。但Misty在针头扎入手背的前一刻握住护士的手，她睁开眼，眸子清亮如洗。

    她只是嗅到消毒水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模模糊糊以为谁要给她输血。所以她一下子苏醒。

    “我怎么在医院？”Misty坐起来打量周围。她睡了好一阵，已经恢复不少元气。

    护士没从Misty身上感受到恶意，解释道：“你因为贫血晕倒在公园里了。”顿一下，她问：“你感觉好点没？”

    “大概吧。”Misty不顾劝阻，站回地面，又在护士愣神的注视下把被子叠方正。她转过身，问护士：“你知道这里，JapyWright的市政府在哪儿吗？”

    护士越来越不解。

    “我是外地人，想随丈夫迁户口到这里。朋友说这事儿要上市政府咨询。”

    护士点头：“这个确实。”她给Misty说了乘车路线，也表示她现在更需要静养。

    “我会，但不是现在。”Misty谢过她，跳上窗沿，重心偏移。

    护士惊愕地跑过去，却看到窗外空无一人，路上的行人车辆各自前进。

    Noah用子弹破坏监视器，而Misty选择直接把政府大楼的供电系统弄瘫痪，备用的也难逃此劫。尚在加班的公务员们陷入混乱，办公室抱怨和尖叫连连。

    Misty在黑暗中毫无阻碍地大步流星，她直奔秘书处，随便逮了个人，很轻易地撬开对方的嘴得知市长的住址。

    应该能赶上吧。

    身下已经完全陷入夜幕的城市灯火，Misty再次以在空中无限跃迁的方式赶路。

    不知情的路人以为在夜空中绽放须臾的绿色光点是UFO，纷纷驻足，指指点点。

    轰！

    Misty被这声异响惊到，停在数百米的高空中。

    放眼望去，坐落在山腰的一栋豪宅，房顶蓦地炸开。一只笼罩在黑雾中的巨爪直指天际。

    来这里的路上Misty打过事务所电话，刚好Patty在做清洁。得知Moryson和Dante因为委托也来了这座城市，她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

    她依稀能记得他们是受JapyWright市市长所托，这个男人想要Dante除掉和独生女相恋的恶魔。但他并不知道是那个恶魔理解人类的感情，和自己的孩子真心爱着彼此。

    然而Noah把人类和恶魔的界限划清得一清二楚，他会毫不留情地杀了那个恶魔。

    我一定要赶在他前边！

    Misty刚要迈出一步，耳朵捕捉到异响。她反手一挥，重力阵加持的掌心成盾，她挡住子弹并把它握在手里。

    血液凝成的子弹很快化成指间的一片粘稠。

    她垂目，看到了在登山步道上举枪的Noah。没想太多，她几乎一眨眼就闪现到他身侧，在他来不及回击时一拳揍去。

    咚一声。大树应声而倒。

    Misty急走过去又给了Noah一拳把他脑浆几乎打散，这样能暂时眩晕住他，封锁行动。

    “听着，你要杀了他，Angelina会恨你一辈子！她根本不会感激你，因为她深爱他，一个恶魔！”

    Noah的伤势很快恢复，但他更想和眼前的人展开激辩——

    “Angelina不是那种是非不清的人！她被蛊惑、被操纵了！”

    “一切都是你以为！你恨恶魔，很好，那你怎么看自己的！”

    “哆嗦！”

    Noah暴躁地把Misty推得更远，发泄地连朝她连开数枪。

    “你不曾正视自己，所以你只能狭隘地与这个世界相处！你会被你自己杀死的！”

    她只和自己见过两次面，却好像看过了自己的一生。这给心理造成的巨大压力加剧了Noah的烦躁不安，他索性甩开根本打不中的枪，双手拧住Misty衣领，把她重重压在树干上。

    可Misty却异样地朝他露出嘲讽的神气。

    Noah咬牙切齿，像一只困兽，心中充满了破坏的念头。

    “你的表情、你的血液都告诉我，你打算杀光世上的所有恶魔——噢，你暂时除外，因为你是最后死的，你会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Misty毫不留情揭露他的计划，像在讲一个笑话。她在脚下凝出重力阵，迫使Noah在强大的引力中跪下双膝，不甘又无奈地垂下手，砰一声在地表同时砸出两个坑。

    “既然市长收你做了养子，你最好多让他讲讲政坛的童话故事，了解一下什么叫永远饿肚子的睡美人、最爱白雪公主的其实是她后妈、叫醒灯神不能只把油灯擦三下……我只问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魔？”

    Misty高高在上地睥睨Noah，质问他。

    片刻，听到从宅邸传来连续不断的破坏声，她冷哼着，留下些许血的气息，原地消失。

    她浮空在逐渐现身的恶魔的正上方，指甲挑破皮肤，血液一滴滴洒下。

    “5米…10米…20米……”

    用血滴丈量着恶魔庞大的尺寸，Misty没留意到一抹红色身影转瞬切入战场。

    小山似的蜘蛛恶魔已经冲破房顶，发出狰狞的吼叫。Dante气恼地咬牙，拔剑冲上去——

    “Misty，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