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Mission 12

更恨自己！我恨我明明察觉到一丝端倪，察觉父亲和兄姐的死亡和你有关系！可我选择逃避，该死的我竟然幻想你可以帮我！我只想着自己能解脱，根本没想象过要是你这种拥有了力量，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Yates第一次自发的，愤慨的，带有强烈进攻意味解放体内gravity的力量，淡绿的双眼变得血红。

    他滴血的手朝下猛的一劈。别墅深处残留他血液的地面迅速凝结出大范围重力阵。

    Susan利用屏障侥幸躲开，而leonara迅猛下坠，于破空声中掠过笔直的蓝灰色残影。

    Yates的意志远比一个死者的坚毅。他轻易撕开Susan的保护层，掐住她的脖子。立即，腐臭的血液从发灰的皮肤里渗出。

    “我来结束这一切，作为最后的Viola。”Yates想讲得干脆些，声音却嘶哑了。

    手用力攥紧，捏烂Susan脖子的同时，以她为中心出现球型重力阵。尸首分离的女子在Yates一声“永别”中，被刹那间压缩成点的重力阵彻底消灭。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除了唯一的Viola，Yates彻底的什么都不是了。

    “请带Misty离开。这个男人，这个家的一切都由我来结束。”Yates变了个人。他木然而冷漠地垂首，看向leonado坠落的深坑。

    藤蔓包裹Misty，把她稳妥送回Rosewood手中。他站在海边，遥望和空中纹丝不的金发青年。

    他的藤蔓触及到了别墅的地底，那里有Viola家族成员的墓地。不死心的Leonado打算利用这些尸骸战斗到底。

    “让她放心，我会活下去，不会让gravity的力量被释放、暴走。我已经，做好背负罪业的准备了。”

    踏在由血液凝结成的空阶，Yates看了他一眼，唇边浮起一抹惨淡的笑。

    “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吧。替我感谢Misty。”

    对此，Rosewood一面放下少女，一面站起来，用微微动怒的眼神睼视：“容我拒绝，劳烦你自己亲口告诉她。”

    Yates不由得停下，他麻木冰冷的内心蓦地一痛。

    “Rosewood，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Leonado彻底向我撕破脸皮，他要把我的家人们，连尸体也不放过地要我和他们死斗。我必须站出来，终结Viola的只有Viola！”

    “你可以不做救世主！”

    Rosewood原封不动把Misty的话吼给他听。

    青年身形一晃。他在真正的地狱坩埚的上方，似是摇摇欲坠地一晃。

    “我和你一起去。”Rosewood拔出剑。

    凛然的烈火焚烧了前路的一切，他在Yates愕然注视下也朝深渊前进。

    “不，Misty会…”

    “她不会有事，因为我会尽早结束战斗。她支持我的行为，因为这就是她的想法。”

    Yates怔愣了。

    Rosewood陈述着：“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无坚不摧，她也需要在受挫和迷茫中成长。今天的你或许就是明天的她，但她一定会战胜明天的自己。”

    闻言，Yates轻轻落回地面，赤红的双眼凝视Rosewood。

    “我真正的敌人到底是什么？”

    Rosewood抬手指向他的左边胸口。

    “既不是人类又是，既是恶魔又不是的自己。两个世界都不被允许接纳的异端，却要为其中一方而战。”

    Yates攥紧拳头，一字一顿说：“我认为我是人类。”

    “那就相信自己的选择，去保护它。”

    “保护？”

    “我说了，你可以不做救世主。如果你今天刻意逼自己变得坚强、英雄般的大义凛然，这反而会在你心里留下一个空洞。有朝一日，这个不停变大的洞会把你的一切都吞噬。你失去方向，然后走上邪路。”

    如果没有真的做好沾满鲜血的觉悟，即便是想为心中的正义而战，都不要拿起武器。

    Yates缓缓跪坐在地上，把眼睛用力捂住。

    过去他模模糊糊预感到，自己会被命运强硬地推上王位或者断头台。他渴望着平凡，哪怕一生碌碌无为。

    Viola，家中没人没表现出对身世的厌恶。即便是决定赎罪的父亲也一脸坦然。只有他一个人是异类，他想要拼了命地逃离，却无路可退。兄姐们一直对家主位置虎视眈眈，不会放过任何威胁。

    Yates带着哭腔问Rosewood：“自私难道不该被唾弃吗？”

    “你还想通过死亡逃避吗？”

    “我想活下去！想活着！！作为一个人类！只是一个人类，普普通通的！！只是、仅仅是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而已——”

    在心里积攒了二十年的感情得到宣泄，在眼底汹涌地掀起狂澜。Yates死死抓住Rosewood的胳膊，放声恸哭。

    眼泪是被赐予人类的礼物。

    当一个恶魔哭泣了，他足以被视为人类相待。

    Rosewood轻拍他的背，由衷地舒了一口气。

    萦绕着青年、那一种悲观忧郁的气质，此时彻底荡然无存。

    几乎在刚才的一击垮塌的别墅里，尚完好的古老落地钟敲响。

    8月6日，16:00。

    在悠长的铛铛声中，背负大剑的红衣男人抱着Misty出现在二人身后。

    恶魔猎人Dante。

    “他不是敌人。”Rosewood示意Yates无须紧张，而后他问Dante，“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可不是机器，要赚钱吃饭的。”Dante扫一眼不停冒出邪气的深坑，没把Misty放下来，吹一个口哨再调侃，“前戏就这么激烈，后边该是怎样叹为观止的限制级呢？”他看向Rosewood，“谁留下来照看她？”

    Rosewood把Yates推出去。

    “可是…”Yates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打量红衣男人散发出的强大魔力，而Rosewood也认识他。想了想，Yates从Dante手里接过了Misty，“去吧，这里有我。”

    一红一白两个男人笑了笑，手握各自的武器朝深坑走去。

    路上，Dante问Rosewood：“嘿，Nero是谁？”

    了解Misty过去的Rosewood不语，眼神问他从何知道这个名字。

    Dante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开口：“刚上岛的时候，这丫头直挺挺站在我面前。是那种精神还很混沌，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

    “她这么叫你？”

    “啊哈，走过来抱住我，然后就真的睡着了。”

    Rosewood不禁反复打量Dante银白的头发和湛蓝的双眼，一种奇妙的猜想浮上心头。

    “Dante先生，难道你……是不喜欢戴/套的那种？”

    **

    *

    8月6日，09:30，一片狼藉的修道院礼拜堂。

    Dante和两位女伴没想到Misty折回来了。从她灵动的深绿色大眼睛瞧得出，她是来找Dante的。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觉得有点扫兴，或者同情那个孩子。

    “怎么，想找我要签名？”Dante笑得有点坏，他故意的。

    “电话。”Misty不知从哪儿拿到的纸条和笔，她简短地说。

    Dante眉毛挑起来。

    “别忘了那张银行卡。”Misty狡猾地压低声音。

    确实救过他于水火之中。Dante看了Lady一眼，他差点因为还不起债款被撵出去睡大街。

    Dante识趣地接过了纸笔。

    Misty强调：“不是事务所的，我要你现在投宿的旅馆的前台电话。”

    Trish和Lady噗嗤一声笑出来。

    Dante回以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我知道我很帅气，但我是个讲原则的男人。”

    Misty面颊微红，当即就想一脚踢过去：“我看你就是个咸鸭蛋，口头一本正经，心里黄得流油。”

    咸鸭蛋是什么？Dante显然挑错了重点。

    不过他还是在少女的瞪视下，如实写下。

    “好啦，你再过来一会儿。”一得手，Misty就变了个人，迫不及待把Dante拿到角落说悄悄话。

    两位女伴无视了Dante的眼神求救，甚至相约下午去哪儿逛街。

    “小姐，你到底…”

    “3点半。”

    “什么？”被插嘴的Dante眯起眼睛，经验告诉他，又有新的麻烦在等着他，关于恶魔的。

    “好吧，我洗耳恭听。3点半，然后呢？”

    “如果直到3点半我都没联系你，你就去港口，拿这笔钱雇一艘快艇直接去Quintin岛。指不准你还能替我留个全尸。”

    “真会给我找事情做。”Dante神色严肃起来。“这才第二次见你…”

    Misty纠正道：“第三次。”

    “你记性真好。”Dante敷衍地举起双手，“麻烦再说明白些，我不会接莫名其妙的委托。”

    “你不接？哪怕PhilLinton成了恶魔的露天食堂？”

    Dante的眼神里透出犀利和压迫感，绝大多数无法与之对视三秒以上。

    但Misty呼吸都没乱一下。

    她不能在精神上落于下风，哪怕后背已经全是汗水。

    “你想吃独食，如果失败了，我替你擦屁股？”Dante粗/俗地转述Misty的潜意思。

    Misty点头，甚至满意地微笑。

    服了你了。Dante很少见到像她这样厚脸皮的小恶魔，她真的是只小恶魔。

    “好吧，我姑且认为你不是会坏事的捣蛋鬼。”一想到那个文质彬彬的白蔷薇骑士，Dante就觉得她反而有点不可思议，“你的名字是…？”

    Misty在他宽大的手心里写字。

    Dante蓝得通透的眼睛里，微微飘过淡淡的云雾。他有一丝忧虑，但更多是惊奇。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